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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接上期)
愛情的結局各有不同
陳曉楠:有道是有情人終成眷屬,李瑜和熊曉虹分別沖破各自面臨的巨大的阻力,和自己的蒙古族戀人結了婚,後來都生了孩子,有了美滿的小家庭,1992年的時候李瑜和呼和一家從內蒙古回到了北京,同一年熊曉虹和道爾吉一家,也回到北京。不過,無論是李瑜還是熊曉虹,恐怕都沒有想到,從草原到城市,他們原本期待的幸福生活,並沒有出現,相反地,等待他們的是讓所有人,包括他們自己,都不曾預料的婚姻危機。
解說:李瑜出身於北京的京劇世家,92年從內蒙回到北京後,在家人的努力下,李瑜被安排到北京京劇院,從事財會工作,每天她都要騎一個多小時自行車上下班,現在一家人住在北京府右街西巷的一個老式四合院裏,大兒子團結在一家公司開車,丈夫呼和現在閑賦在家,照顧患病的小女兒冬梅。
李瑜:92年從內蒙回來,我就是回到這兒來了,三世同堂都在這一溜房。
解說:呼和原來在內蒙古阿巴嘎旗的大隊當會計,當92年李瑜有機會回北京時,夫妻倆曾經就去留問題反復商量過,為了這個家庭的完整和兒女的前途,當時已經40歲的呼和決定離開草原,跟隨李瑜來到陌生的北京,開始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。盡管來到這裏已經十多年了,但是他們仍保留著喝奶茶等蒙古族的生活習慣。
李瑜:呼和確實是不適應,不適應,有一個過程,對他來說有一個很漫長的過程,因為他曾經說過,李瑜你小時候是十六七歲你到內蒙去的,特別單純的年代,特別小的時候,學生時候你就過去了,你跟我不一樣,我是四十歲才到北京來了,我有太多的不適應。
解說:為了生計,李瑜的家人曾經試圖在北京為呼和找了幾份工作。
矯小紅:回到北京以後,曾經去屈尊下就,幹一些不是幹部所幹的活,比如說到修理廠去當修理工,到舞臺上去做道具員,總之去幹一些在別人想象草原上一個驕傲的幹部,一個在草原上最受人愛戴的馬倌,怎麽可能跑到北京的大街上去修自行車,跑到北京的這種汽車修理廠去當汽車修理工,不可思議。
李瑜:有段時間不是因為工作累了,還是就因為所謂在工人和幹部說詞上他鬧情緒,鬧情緒他就喝酒,對於這種長期喝酒,而且影響工作,最長的一次他達到一個月沒去上班,最後終於還是被辭退了。我煩透了,簡直煩透了,而且當時在他喝酒的時候,似乎我覺得好像提到了,乾脆咱們過不下去就離婚算了,但是等他酒一旦醒了就說,我們還是不離,他醒了以後,我自己也絲毫沒有這個想法,因為我們的結合太不容易了,每次等他酒醒了之後,我們倆就誰都說不出口了。
解說:我們很想知道,呼和自己對這段婚姻的看法和感受,但他並不願意在鏡頭面前吐露,對於呼和來說家鄉的草原已經漸漸淡化成記憶的底色,只有眼前的真實生活才是最重要的。
李瑜:因為我們走到今天為止,我們倆已經誰都離不開誰了,盡管他現在沒有工作,但是他現在幫我操持家務,把我家裏頭裏裏外外打點得讓我沒有後顧之憂,能讓我在離退休之前能安安穩穩的,安安心心的在單位做事,我就覺得我很感激他,錢雖然比別的人家賺得少,不是很富有,但是我覺得我們生活得比較溫馨,而且互相在相依相靠的,在維持著這個家,在共同生活的,而且我們之間缺誰都不可以的。
矯小紅:有一句話是這麽講的,蒙古族的女人愛了一輩子,不說一個愛字,蒙古族的男人吃了一輩子的苦,不叫一個苦字,這就是蒙古族不一樣的地方,生活中間有如此多的坎坷,但是他們艱難的走過來了,至今相愛。
……
當年,另一位女知青熊曉虹回城後,卻經歷了一件徹底改變她生活軌跡的事情,93年、94年的樣子,內蒙電視臺還是中央電視臺我記不太準了,要搞一期象征民族團結的節目,需要找一些蒙漢結合的,這樣的知青中間的婚姻組合這樣的人物,後來我當時向他們推薦了熊曉虹夫妻,電視臺采訪他們以後,就把這個節目在全國進行了播放,結果沒有想到,這個節目的播放,導致熊曉虹兒時的一個戀人,發現了這件事,這個戀人是誰呢,實際嚴格講是她一個遠房的表哥。
熊曉虹:40年前了,40年前我們兩個曾經感情特別好,從小我就特別崇拜他,因為他那個時候是一個解放軍軍官,他曾經參加過廈門的一次戰鬥,而且在戰鬥中立過功,可以說在我心中的白馬王子,其實就是他,他才是我心中的白馬王子。
解說:由於上山下鄉,熊曉虹和表哥失去了聯系,後來知道表哥已經結婚後,熊曉虹就把這段感情埋藏在了心裏最深的地方,和道爾吉結婚將近二十年後,熊曉虹一家回到了北京,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,那一期關於熊曉虹婚戀故事的電視節目,被她失去聯系多年的表哥看到了,通過多方打聽,表哥終於又找到了她。
熊曉虹:特別讓我受不了的是什麽呢?他的兒子取的名字跟我的名字一模一樣,當時我就覺得心裏一顫,我也想他心裏面是愛我的,其實我也是愛他的,但是我就是這個窗戶紙沒有捅破,我說如果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話,那我什麽都不要,我也要他。
解說:面對兩段感情如何取舍,熊曉虹陷入了矛盾之中,她覺得當年在草原那個特殊的環境中,對道爾吉的感情,更多的是出於同情心,後來熊曉虹跟道爾吉離了婚,然而和表哥結婚兩年後,表哥卻因為癌癥晚期去世了。現在熊曉虹獨自帶著孩子,住在北京這座即將拆遷的房子裏,從學校退休後,熊曉虹靠做一些小生意維持生活。
熊曉虹:我在這兒住了有八年了,因為我上山下鄉回來的晚,回城回來得晚,所以一直沒有房子,沒有房子就暫時住在學校後面的這排宿舍裏面,在這排宿舍裏住了八年,所以我現在自己,這麽多年也走過來了,我對自己還算很有信心的,不管生活多麽艱苦,反正我都能夠承受。
現在,道爾吉依然騎著他那匹老馬,繼續著他的放牧生活,他的家人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已經離了婚,道爾吉現在獨自一人生活,但他還是經常回北京,看望熊曉虹和孩子,對於往事,他已經不願提起。
道爾吉:現在對那時候的東西,記不起,都忘了,記不起來了,沒有印象,都忘了,三十多年了。
矯小紅:我自己甚至有一種直覺的感覺,當然我這樣的感覺可能不對,說有一天道爾吉需要有人照顧的時候,我相信熊曉虹會親自照顧他的,不會再計已經和他離異了,她會像待一個親人一樣,非常好的待他。
(全文完)
【文章照片選自網上2009年01月18日 15:04鳳凰網專稿】